橘猫婆婆.

身自沉稳 而后爱人

【德云社】假如你是社宠(四十二)

张九龄的行李很简单,几套换洗衣服,几双常穿的鞋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林林总总加起来甚至还没有塞满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一是决定好之后就立马定了机票,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细收拾;二是张九龄确实是没有心思再管这些身外之物,他现在一心只盼着可以早点儿见到那个人,见到那个...他无法释怀,乞求原谅之人。

陶云圣当时在接机口看见张九龄的时候惊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都瘦的脱相?德云社最近是苛待员工还是强制锻炼了啊?不行,等抽空得打个电话找人问问....

张九龄除了刚碰面之时对着陶云圣和沈晓言笑了笑之外,脸上肌肉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一路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话痨本痨的沈晓言也颤颤巍巍地大气不敢出一个,只能把用硬纸板子做的接机牌一折再折,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不会受到那人身周低气压的波及。

盛夏特有的热风携卷着大理独有的自然之气吹乱了张九龄额前的发,他静静看着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无怒无喜,似乎感受不到周遭事物般呆板麻木。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张九龄不敢有思考,不敢去猜想,他不敢去假设那人一会儿见到自己时的神色,他害怕,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到后脊背发麻。

陶云圣本就不是什么多言的人,加之与张九龄自年初散队之后就几乎没再面对面交流过,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车厢内尴尬的气氛,思来想去之后鬼使神差的瞄了一眼副驾驶坐着的沈晓言。虽说小姑娘平时很聒噪,吵得人不得安宁,自己也非常之嫌弃,恨不得拿团浆糊给她嘴封上,但是现下这种情况不正是需要她发挥所长之时吗?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这几天吃了自己那么多驴打滚和北京烤鸭....虽说自己也没少吃她带的大理特产与老牌小吃,但是自己那些都是千里迢迢从皇城根下儿空运过来的,加上路费肯定比她那些小玩意儿值钱,所以她现在怎么着也得连本带息的还回来了吧?

沈晓言正眯着眼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张九龄呢,一转眸就瞧见了陶云圣那不明所以,甚至乎一脸奸诈的笑容,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个激灵,“怎么了?你笑肌抽搐了吗?”

陶云圣气的向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是也不方便明着说什么,只能牵动面部所有的肌肉使劲儿朝着身后的张九龄努了又努,随后又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不停地对着沈晓言眨眼睛、使眼色,因频率过快差点没岔过气去。

沈晓言一头雾水,上手扒拉了一下那人的刘海,“阿陶仔你怎么了?神经系统紊乱了吗这是?眼睛咋还出毛病了啊?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这下陶云圣是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认命般重重靠在了车座背上,恨铁不成钢的磨着后槽牙说道,“不用了,我面瘫。”语毕油门一踩到底,离弦之箭一般驶了出去。

沈晓言被惯性晃得前后摆了两摆,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现在可能已经“壁虎状”贴在前挡风玻璃上了。沈晓言惊魂未定,赶紧薅住了那人的胳膊,“我看你这不是面瘫而是想让我瘫痪啊,你赶紧,调头去医院,我带你去找最好的神经科专家....”

“....我谢谢你啊。”

“哎呀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说‘谢谢’都见外!我先给你看一下哪家医院的神经科比较好啊....哎,这家还可以,我曾经去查过皮肤科,你也知道我当时年纪小爱美嘛,脸上长个痘我都担心得不得了,就怕日后影响我找男朋友什么的。然后吧这医院里的医生还可以,就是....”沈晓言一打开话匣子就把方才的不愉快全部抛在脑后,跟爆豆子似的往外“噼哩噗噜”的蹦词,这种表现学术界称为“间歇性精神失调症”,网络世界称为“鱼的记忆”,而在陶云圣看来就是“缺心眼子”。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开门把你踹下去。”

“你踹我干嘛?而且你踹我我也能找着去你民宿的路!大理地图上的公园假山我都能给你精确到经纬度你信不信?”

“那就给你踹到洱海里喂鱼,看你怎么游过去。”

“你是把我当蚯蚓了是吗?话说洱海的鱼都是素食主义者吧?我怎么记得我去年领着旅游团去那里的时候,有个巡管员说里面的鱼的品种...”

“你这句话里有句号吗?”

“你总是打断我!我怎么可能有句号!真是气死了!”

“你应该庆幸没有句号,否则现在已经被我踹下去了。”

“......”

“你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别抢我方向盘!”

“或许阿陶仔你听说过‘能动手就别比比’的至理名言吗?我今天就给你来一堂实践教学!”

张九龄听着前面座位那俩人的打闹之声并未转头,也没有太大的面部表情与情绪波动,就好像脱离于世俗之外一般静默无声、无动于衷。好吧,他承认,他只是有一点点儿羡慕,真的只是一点点儿而已....好吧,他也承认,羡慕中夹杂着嫉妒与后悔,嫉妒他们可以这样无忧无烦地嬉笑打闹,嫉妒他们之间可以毫无嫌隙地互开玩笑,后悔自己过去几年内一系列错误的决定,后悔自己因为一步走错从而步步皆错,后悔自己亲手毁掉了原本应该被别人所羡慕的所有一切。

张九龄下了车,看着面前的二层民俗客栈,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向后退了一小步,明明面前没有洪水野兽,也没有骇世之物,可是张九龄还是紧张得上下动了动喉结。他生平第二次这么紧张,第一次还是等待排科赐字的时候,紧张的眼冒金星,大脑空白,就像是被人用实心的金属器具重重砸进了凝固的水泥之中。

陶云圣帮着那人把行李拿了下来,一抬眼就瞧见了二楼房间窗口那儿站着的王九龙,因为隔得远,再加上有白纱窗帘的阻挡,陶云圣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的目光现在绝对是牢牢钉在张九龄身上的,人挪一寸,眸动三分。

王九龙这几天努力放空自己的思维与情绪,天天吊郎当的活的跟个二傻子似的,因为他听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忘记所有,俗称失忆,除了这个办法,其他什么“借酒浇愁”、“以情补情”等全都是无用之功,不仅有害身心健康,日后还会间歇性复发,换言之,除了失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你深爱过的那个人。

王九龙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全部忘记大法”的真实性与可靠性,但是他当时实在是太累太疲惫,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问题,只觉得这个方法简单可行,也很适合他现在昏昏沉沉、消极厌世的状态,而且大理这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也确实是让人忘掉不愉快之记忆的上好容器。

但是,在这个方式实施的过程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张九龄。

可笑吧?起因是因为爱上他,目的是为了忘了他,绊脚石也是因为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他。

你说这-他-妈-的还忘个-屁啊忘?

王九龙冷着脸张,垂眸看着那人拖着行李箱走近客栈大门,直至目光垂直,再也瞧他不见。王九龙没有动弹,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就连那双如同猫眼石般惑人心脾的桃花眸也看不出半点感情,若是那群女粉丝见了他现在这个模样,怕是会尖叫着“我楠朋友一定是被老妖怪附体了!他怎么可能跟个假人一样笑都不笑”。其实王九龙自己也一度怀疑现在身体里的灵魂到底还是不是他自己的,可能哪天晚上睡得死被人掉了包也不是没可能,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过于老练与成熟,喜怒皆不形于色,做派老态稳如钟,当然,看《猫和老鼠》只是为了休闲娱乐。

反正,简而言之,现在的王九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王九龙了,而是脱了一身戾骨、血性、冲动、朝气等所有修饰少年郎用的词句,无论褒贬,不分古今,只要是少年该有的气质,王九龙现在全都打磨的一干二净。

不过两周,改掉二十年的脾性习惯,任谁都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但是王九龙确实是做到了,的的确确地做到了。

当一个人心如死灰的时候,当一个人不再对世间万物有任何期恋的时候,当他的心不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一切而跳动的时候,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脱胎换骨,不,这个词不恰当,应该是古井无波、槁木死灰。

所以当王九龙站在窗前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张九龄的那一刻,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悲伤难过,甚至气愤难耐,或者情难抑制,但是没有,什么情绪都没有,甚至连看见好看的陌生人那般想打量一番的心思都没有,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心如止水,面如寒霜。

这样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把那人彻底给忘掉了是吗?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吗?

没错,看起来是的。但是,也只能是看起来是的了。

因为只有王九龙自己知道,当他在热搜上看到张九龄在酒吧被人打伤的那一刻,当他今天看见张九龄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这几天的装傻充愣、修身养性、放空思维、心如槁木等全都是徒劳与狗-屁,因为那个人不用露面就可以轻易把自己的心牵扯回北京,而那个人只要一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沉稳有力,是那么渴望着冲破胸膛的束缚。就像是干涸了千万年的长河,并不是因为它自己想要干裂的河床与荒凉的不生之地,而是没有源头活水,而现在,他王九龙的“活水”来了,只一滴,他的心就立马如瀑布倾泻,银河九天。

所以,去-他-妈的“失忆”,他就算一辈子都受相思折磨,也不要忘了张九龄。

“客栈附近和剧院那边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记者找麻烦的,而且理儿本来就在我们这边儿,谅那人再找多好的律师也不可能打赢官司的。”陶云圣引着张九龄进了房子,一路上又是递拖鞋,又是倒水,并且还念念叨叨的交代着前几天酒吧事件的后续进展与安排。

张九龄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码子事儿,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师兄弟那么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那些造谣生事的,更别提本来就是那群瘪-犊-子嘴不干净,活该被李鹤东卸胳膊卸腿儿,他们应该庆幸只是断了条胳膊,否则怕是命都难保。

“九龄你累不累?是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还是先出去吃饭?”

张九龄抿了抿嘴,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先去看看大楠。”

陶云圣几不可查的怔了一秒,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可以啊,但是....他可能还没起,自从来了大理之后他的作息就很匪夷所思,不到中午十二点绝不起床....要不你先坐这儿等会儿,我去帮你叫他?”陶云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假话,为什么要隐瞒刚刚看见王九龙站在窗口的事实,或许是鬼使神差吧,直觉让他如此。

张九龄又垂着脑袋沉默了一小会儿,尔后才抬起头扯了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我自己上去就成。”

陶云圣原本想斟酌下措辞来拒绝的,但是瞧着张九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没忍住软了心,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那行吧,上楼左转,第二间就是。”

“谢谢你,陶子。”

“嗨呀,这有什么可谢的?”陶云圣摆了摆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的无害,“那什么,九龄,我突然想起来剧社那边儿有急事等着我去处理呢,我就先走了啊,饿了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回来接你们。”语毕,对着张九龄摆了摆手之后就向门口走去,顺便拽走了难得“沉默是金”的沈晓言。

“你去就去,拉上我干嘛?我还想给9088热热菜呢。”沈晓言一边嘟囔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系好了安全带,经过方才惊险刺激的经历,她现在坐陶云圣开的车可是不敢再马虎。

陶云圣在巡演工作群里交代了一声两个小时内谁都不准回客栈之后,才抬起头对着沈晓言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请你清醒一点儿,你带的那些东西哪个能热?七彩凉鸡米线还是鲜花饼?嗯?再说了....”陶云圣顿了一下,如炬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洞察力,“你刚刚在客厅里根本没有拒绝我,你既然能猜到我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

沈晓言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慌张与尴尬,而是坦然地挑了挑眉,“我怕我表现的太聪明你会自卑,而且,不是都说笨女人才有人爱吗?”

“你这厚脸皮不去当捧哏都可惜了了。”

“你不也当了逗哏?”

“我那是因为....你拐着弯儿骂谁呢你!”

张九龄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勾着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陶云圣这样做的用意呢?无非就是怕他和王九龙聊的不愉快甚至于吵起来或者大打出手。如果这种可能性发生,那不但是外人尴尬,他和王九龙会更加尴尬,甚至会暴露所目前还算是秘密的隐私。所以张九龄此刻很感谢陶云圣,感谢他的细腻与理解,感谢他的信任与尊重。

张九龄一步一步走的极缓极慢,而且每近一步脸色就会凝重一分,给人一种小美人鱼在刀尖儿行走的错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九龄终于站在了那扇门面前,站在了那扇藏有他思之成疾、几近魔怔之人的门面前,张九龄犹豫了很久,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急躁不安且又诚惶诚恐,仿佛那门后存在的不是寻常之物,而是类似于上古凶兽般的存在。

就在张九龄下定决心准备敲门的那一刻,门却与他心有灵犀似的自动从内打开,张九龄吓了一跳,硬挺挺的直着身子没敢动弹,待到他看见了门边儿站着的人之后,没忍住一下子酸了鼻头,连平常低沉惑人的嗓音也透着股儿奶气,“大..大楠,你....”

“过得很好。”王九龙绷着脸,丝毫看不出情绪,就像机器人一样冰冷。

张九龄咬了咬下唇,忍着内里难受的痛苦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我...”

“与我何干。”

张九龄蓦然睁大了眼睛,任由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坠落于地,砸进尘埃之底,而他的心,也在那一刻,如坠万劫不复之渊。


up:

做一次调查征集啊

小可爱们对于虐的界定是什么样子的啊?

比如这篇 虐不?

我觉得并不啊...

我要依据你们的承受能力来看看我后面咋下手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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